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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名士之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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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也不能理解别人,只是觉得读书是一件很好的事,别的事都不重要。

在杨炯的带领下,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开始翻看书卷,只是乍一看,他原本拧巴的小脸更纠结了。

目光离开书卷,抬眼见到杨炯正在与几个陌生的同龄人说着话,王勃再一次低下头,看着书卷中的一句句话语

他痛苦地挠了挠头,不自觉念出声,「主之所以为功者,富强也。故国富兵强……」

初看这一句,王勃还是知道这是管子的学说,只是读到后面,又说起了墨家的学说。

这麽一读就给了王勃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幼读书识字颇多的他也很困惑,怎麽所记录的文章这般杂乱呢?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手拿墨家经卷的读书人,口中喊着兼爱,却挥动着法家的刀,提刀挥向愚昧的敌人,而在这个挥刀的人的身后,又是数不尽的财富与人口。

这大抵就是王勃读这卷书时,所想像出来的人。

似乎也印证了为何家父会说御史拿了刀,帮皇帝砍人。

难道现在长安城的文人也都是这样的,一手拿着书满口兼爱仁义,一手拿着刀砍人。

王勃感觉自己认知中的那个小世界正在崩塌。

随后,他就神色痛苦地离开了弘文馆。

当天夜里,王勃住在长安城的驿馆内,辗转难眠,他反覆想着今天看过的书,就比如说今天在书中看到,人有别与牲畜是因人知希望。

这希望是什麽?

再者说人为何要有别于牲畜,真是令人费解。

这些书中的内容,好似有魔力,不断吸引着王勃,导致一夜未睡的王勃在天刚亮时,就蹲坐在弘文馆门前,仰头思量着。

目光出现一个身影,是弘文馆的主事郝处俊。

「夫子,能否给学生解惑。」

「讲。」

郝处俊一边答话,打开了弘文馆门前的大锁。

王勃追问道:「夫子,何为希望?」

郝处俊道:「多看。」

「多看?」

郝处俊指了指长安城的人们,道:「多看看这里的人。」

王勃是个很有学识的孩子,可对弘文馆来说,哪怕这个孩童在年幼时得到的教导是最好的。

他对弘文馆来说还是一张空白的纸张。

至少在他没有对新学识有认知之前,在没有被改变之前,这个孩子一乾二净,与同样前来蒙学的孩子没什麽区别。

这就是崇文馆书籍的魅力,它的新认知与新学识能够让第一次接触此类书籍的孩子,从头开始学,让更多人尽可能都在同一起跑线。

其中也有异类,就如大器晚成的张柬之,早年前毫无成就,如今像是开窍了一般,学识突飞猛进,都能够给崇文馆的书卷做批注了。

还有卢照邻,裴炎他们的学习能力,简直就不是人,学什麽都很快。

显然王勃不是这一类人,这与他自小的环境有关,这孩子年幼时受到的学识太过古板了。

王通是一个能博百家之长的名士,并且崇文馆也引用了不少王通的篇章编入书中。

只是郝处俊觉得王勃乃王通的后人,反倒对这个后人不觉得惊艳了。

这也没办法,在如今的长安,惊艳世人的才俊实在是太多了,郝处俊是看习惯了。

王勃在弘文馆开始了苦读,他不是一个很合群的孩子,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独自看书,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这孩子就像是个天生的痴人。

直到王勃看了半月,依旧没什麽成果,对他来说长安城似乎与他去过的其他地方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郝处俊道:「多在长安城好好看看,这些书不是光靠读就能明白其中深意的。」

狄仁杰嘴里嚼着枣子,站到弘文馆门前。

郝处俊十分客气上前询问道;「狄书令,不知来崇文馆可有要事?」

狄仁杰使了使眼色,就有不良人提着一个篮子上前。

篮子里放着一大坨连着骨头的羊肉,还有些绸缎。

「这是……」

狄仁杰道:「陛下送的年关礼,过了除夕还会有。」

不知不觉到了年关,郝处俊笑着行礼,「多谢。」

乾庆九年,正值年关,临近除夕,李承乾与英公听着兵部与京兆府,崇文馆三方的禀报。

说的是安西四镇的建设的进度。

李承乾听了良久,众人都没有提出有关节度使相关的言语或者是国策。

还好,这个时候没有人跳出来说,请陛下在西域设立四镇节度使?

好在,如今众人所言国策都是较为朴素的,说的都是屯田之策,或者是加大教化的范围,再者是增派兵力。

也不知道,节度使这种军,治,政达到高度一体化的封疆大吏级别的官职,是怎麽想出来的?

真是那时候的皇帝喝多了吗?

又或者是真是皇帝只想享乐了?

李承乾神色忧虑地喝下一口茶水,首先作为一个皇帝,不能将权力完全下放。

皇帝与臣子之间,若有着无以复加的信任关系,那就不是君臣了。

人与人的信任关系其实是很容易破裂的,哪怕是些许利益矛盾。

因此,宁可考验臣子的忠心,皇帝也不要用自己的信任去交换臣子的忠心。

除非不想活了……

众人议论了片刻,见陛下没有开口,英公李绩率先道:「既然兵部与京兆府都想要朝中往西域增派兵马,可以将青海与河西走廊的兵马调去西域。」

李承乾道:「来年入夏,待粮草备齐,再行调动。」

英公颔首,退到一旁。

许敬宗道:「臣以为还要更多的崇文馆夫子,西州一地的崇文馆独木难支。」

李承乾反问道:「现在在西域的崇文馆夫子有多少人?」

于志宁站出来道:「陛下,该有六十馀人。」

殿中侍御史杜正伦,上前道:「光是西州就有五万人口,更不要说庭州也有三万人口。」

人口多数集中在西州与庭州两地,而安西四镇的防备空虚,整个西域呈现出一种弱枝强干的形势。

这也是两任安西都护的选择,也是一种默契,只有绝大部分力量留在西州才能控制四镇。

就像如今的洛阳与长安,比各地有着庞大数倍的人口,也与贞观时期的方略相同。

而大唐如今依旧使用的府兵制,很适合这种弱枝强干的策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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