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漕运之争(2 / 2)
众人正襟而坐,等待着陛下将这些举荐的奏章看完。
半晌,李承乾才将十馀份奏章看完,又道:「这些人,只有许圉师去看了文学馆的括地志。」
许敬宗看向一旁的褚遂良。
其馀人的目光也都看向民部尚书褚遂良。
只有褚遂良自己觉得有些惶恐,他自己没有举荐自家的侍郎许圉师。
心中迟疑之馀,褚遂良拿起茶碗饮下一口茶水,目光又看向了马周与于志宁。
只有这两人才有资格举荐两个名额,因马周是当朝侍中,于志宁是如今的中书令。
军中没有参与,英公没有递交任何奏章。
唯有马周与于志宁递交了两份。
李承乾看罢,将奏章递给一旁的马周道:「都传下去看看吧。」
马周接过陛下递来的奏章,打开看着字迹,许圉师身为如今的民部侍郎,一直在主持关中的粮草调度。
当洛阳,松州,蜀中的粮草运送到关中,进行调度时都要经过许圉师的批覆。
这位民部侍郎一直勤勤恳恳办事,若不是这一次推举漕运监正,众人都忘了这位当初的科举进士。
如今回想起来,许圉师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众人将奏章传了一遍,纷纷点头觉得许圉师的漕运规划很不错,并且还知晓中原各地的粮食产量。
直到许圉师的奏章放在了桌上,李承乾道:「若诸位没有其他的想法,今年入夏,就让许圉师任职漕运监正,主持漕运,试用到今年冬季,若合适继续留任。」
陛下的话语没有说满,也给了众人一个台阶,先让许圉师任职漕运监正,但只是试用,如果他做不好将来也可以再换人。
一场短暂的谈话之后,漕运的诸多大权都落在了民部的手中。
离开时,众人心中都有感慨,如今想要在朝中得到权力想要晋升,不仅仅需要努力,而且努力的方向要对。
只因当今陛下是一位十分注重能力的皇帝,但凡在朝中身居要职,都需要在一定方面有所建树。
离开的众人中,就连以前不起眼的狄知逊,因他在京兆府任职时的种种表现,也已成了现在的刑部尚书。
有人说狄知逊能够成为刑部尚书,是因只有他弹劾了老程家的牛,实则不然,狄知逊在刑律上还有不少建树,在他的治下,诸多案件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置,大唐已很多年没有冤案了。
许圉师如愿成了运河漕运的监正。
于志宁回到了中书省内,见褚遂良就站在自己的桌前,问道:「是有不解?」
褚遂良道:「许圉师既然有意要任职漕运监正,其实大可以与下官说。」
于志宁整理好一迭文书,放在一旁,「因你有了其他人选,许圉师才来寻老夫,老夫本就有多馀的名额,朝中唯才是举,这是应该的。」
「再者说,朝中尽可能不错过任何一个可用的人才,你觉得呢。」
褚遂良行礼道:「下官受教。」
于志宁瞧着他道:「好了,去忙你的事吧。」
漕运之事有了着落之后,于志宁批覆着各部的文书,这才听到了一个消息,陛下召见了金春秋。
新殿内,李承乾看着老泪纵横的金春秋,看着他的呈报,又道:「如此说来,现在的新罗人以能写中原文字为荣?」
英公李绩坐在边上沉默不言。
金春秋擦去眼泪,跪拜在地,道:「陛下,新罗文字本就欠缺,是崇文馆的支教夫子教会了新罗人写字,新罗有了文字,臣涕零之。」
言罢,他再一次跪拜,又哭了起来。
李承乾抚着额头,看一个须发白了一半的人这般痛哭,颇觉头疼。
一别数年,当初金春秋随着东征大军离开时,太子还是太子,回来时当年的太子已是如今的陛下。
这如何不让他涕零,跪拜在地抽泣声不断。
李承乾道:「别哭了。」
金春秋还在哽咽,又道:「臣为陛下贺,臣忍不住哭。」
李承乾一手放在桌上,手掌正好盖在这卷呈报的奏章上,沉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金春秋大声道:「臣为陛下死亦不足惜,这些事又算不得什麽。」
「死不足惜不是这麽用的,你往后多看看书。」
「臣失言,臣看书不多,让陛下见笑,臣惭愧。」
他很喜自称臣,至少他现在不是外臣了,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唐人,大唐皇帝的臣子。
往后会有更多这样的人,立志成为一个唐人。
诸国子民形成这样的向心力,这对大唐来说没什麽不好的,不论是新罗人,突厥人都是天可汗的子民。
李承乾询问道:「如此说来在那里还有很多银矿?」
金春秋道:「每当地动山摇,每当那些火山喷发,总会有一些银矿从山体里出来。」
「如今,火山爆发很频繁吗?」
「数年间,臣见过五次,并不是同一座山,各地的火山偶有喷发,最大的一次火焰吞没了千里大地,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焦土。」
金春秋回忆着当初的场景,从他口中讲出来,那像是山在朝着天穹咆哮,浓烟直插天际,遮天蔽日,漫天下着飞灰,绝望的人们跪在地上,祈求庇佑。
岩浆吞噬了一切,将他们的房屋,农田,树林吞没,当一切平静下来,都化作了一片焦土,成了不毛之地。
还有那滔天的海水,倒灌而来,同样是地动山摇,海水所过之处人畜皆亡。
很多时候,金春秋趁着火山就要喷发时,将倭人都困在山下,让他们被岩浆吞噬,以求得到更多的银矿。
就这样进行了数年。
「现在那里还有多少倭人?」
金春秋也不再哭泣了,依旧跪拜在地道:「回陛下,在回来前臣将一应人等处死,山林中恐还有藏匿,臣以为将来可再派兵马灭之。」
他的回话与刘伯英的奏疏倒是没什麽差别。
只不过金春秋的言语还是有所保守的,在刘伯英的奏疏上记录的则是金春秋将能够看到的倭人都杀了。
藏匿的也是极少数,因搜寻困难,加之旨意来了他不得不离开倭人地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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