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好强的攻击性(2 / 2)
唐泽看着他笑了笑,突然指了指毛利小五郎:「在我开口回答之前,麻烦您先把先期定金支付一下。我是私家侦探,有我自己的原则,不可能毫无条件地提供义务帮助。我只是在无偿帮助我尊敬的前辈,不是说我的帮助本身是无偿的意思。」
毛利小五郎抬了抬眉毛,没想到他会这麽给面子地帮自己抬咖,但当着找上门来的委托人的面,自然是不可能拒绝这份好意。
三角笃粗黑的眉毛抽动了两下,隐约察觉到了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下,恐怕没憋什麽好屁,但看了看毛利小五郎,以及事务所里其他人的眼神,他咬了咬牙,还是只能先照办。
知道他的目的,明白他绝对不可能不上钩的唐泽老神在在地看着他,等到毛利小五郎将他递过去的钞票清点并且收下,确认三角笃没可能反悔之后,才颔首,将自己起了个头的话题说完。
「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大好听,三角先生,我先为我可能的冒犯道歉。以下内容,只是基于我自己的办案经验和推理得出的结论。」唐泽偏了偏头,用一种洞彻的视线,一寸寸扫视着这个蓄着胡须,形象有些沧桑和狼狈的男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如果一个妻子死亡或者失踪,最先考虑的嫌疑人,就是丈夫。」
三角笃的眼角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起手迭过甲了,但这句话已经不只是冒犯的问题,几乎是在直接表示,怀疑是三角笃本人造成了他女友的失踪了。
唐泽预判性地抬起手掌,制止他的反驳:「我知道这麽说您会感到不悦,但我希望您先听我说完。这并不是一种概率学或者统计学上的结论。暴力伤害和凶杀案,是凶手强烈情感的一种体现,在凶杀案中经常会使用受益人理论,即死者死去,获利最大的人,就最有可能是凶手。放在夫妻或者情侣关系里一样适用,因为利益高度相关,就是这种关系的直接结果。」
先扔出了一串能把人绕晕的名词,等待三角笃的面色稍微平静下来之后,他直接了当地抛出了重磅炸弹。
「你的女友是在今天早上失踪的,而且是和你的车一起。基于你们之前发生过争吵的事实,其实很简单的就能判断出她的失踪一定与那场争吵有关系,是负气出走。但你既没有报警,也没有先尝试着自行寻找你们的共同人脉联系她,而是一个磕绊都不打地找上了东京最昂贵的私家侦探之一……我直接一些问吧,三角先生,你是不是已经杀死了你的女友,并且已经想好了某种掩人耳目的手法,急于找一个第三方为你正名?」
「你……!」听见这近乎挑衅的指控,三角笃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拍案而起,「你在胡说八道什麽呢,你这个混蛋!」
「哎哎哎,不要生气,先生,冷静一点……」在三角笃直接迈步出去打人之前,毛利兰两步上前拉住了他,「明智君,这丶这样不好吧?这是很严重的指控啊。」
唐泽好整以暇地看着被她拉住之后,面红耳赤,还是挣脱不开她动作的三角笃,有恃无恐地微笑着:「确实很严重,所以我说了,可能有点冒犯。但是没办法,我的职业本能实在是解释不了如此超出常理的行为逻辑。三角先生,为什麽不报警?你都说了,你是为了自己的个人资料安全,也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这和因为隐私或者其他原因不得不拜托给侦探的寻人委托性质不同,我想警察会帮助你的。」
「因丶因为她这才不见了不到12小时。」眼角狂跳着,三角笃不是特别利索地解释着,「你们都觉得她是一时赌气了,警察肯定不会重视的……」
「是有这个可能。但你这麽回答我就说明,你其实连尝试着报一下警都没有去做。」唐泽摇了摇手指,「太古怪了先生,太古怪了。」
「我不丶不信任警察,也不行吗?」三角笃一边说,一边又再次尝试着摆脱毛利兰的拉扯,然而那双看着柔软纤细的手掌却比想像中的稳定太多,他都拉的满头汗了,依旧纹丝不动。
「也是一种解释。」唐泽点头认可,不等他神色有任何放松,又话音一转,「那你的女友知道你的车上有重要的文件吗?」
「当然知道。我觉得,她说不定就是知道,所以才故意……」
「也就是说,她开走你的车的初衷,是用文件给你施压,逼迫你着急,或者说,逼迫你去找她。」唐泽再次点头,「这就更奇怪了,三角先生。你的女友会这麽做,当然是认定,你能找到她,否则这一串行为就毫无意义。可你现在说,你不仅找不到,而且到了需要私家侦探来协助你寻找的地步……」
「少胡说!羞辱人也有个限度!」三角笃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想拂袖而去的样子,一转头看见毛利小五郎,后面的话又卡在了喉头。
毛利小五郎的委托费,是高了点,以至于光是定金的部分,就让已经先行支付还不好讨回来的人压根不敢扭头就走。
看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总算是明白了前面明智吾郎唐突地要求他先付定金再往下说是什麽意思了。
他这哪里是表示自己不会义务帮助,他这是故意要把三角笃硬控在这,听他逼问。
笑眯眯地看着他无能狂怒的唐泽又等了几秒钟,看他到底是没敢说出取消委托马上离开的话,才施施然表示:「好了,三角先生。我的质疑不会被轻易打消,而这麽严重的指控,你也不会轻易承认。接下来,就不是我们需要找人,而是你需要自证自己的清白了。说吧,你觉得你的女友最有可能去了哪里?」
他没有将指控的内容彻底咬死,留了一丝馀地,然而周围人落在三角笃身上的目光,已经与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截然不同。
一个因为感情的挫折,稍显落魄的忧郁男人,和一个有可能犯下了大罪,正急于用表演为自己洗脱嫌疑的嫌犯,性质实在是天差地别。
三角笃深呼吸,又深呼吸,再深呼吸,似乎很想一口回绝他挑衅般的提问,却又被什麽东西所限制,始终开不了口似的。
「好强的攻击性……」站在最外围,蹲下身缩在毛利小五郎椅背后的本堂瑛佑小声说,「这位也是个有名的侦探吧?过去没听说他是这种风格的啊。」
「唔……」铃木园子犹豫着,还是遵循心意表示,「确实不是这种风格。但他应该是个很重视自己名声的侦探,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麽夸大的判断的。有的警察说,他破案的风格就像是,X光一样,又快又精准,有时候,第一眼就已经依靠许多细节,判断出最可能的凶手了……」
换句话说,明智敢说出口,就代表已经对事实真相有所认定了。
本堂瑛佑「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信,重新转过头看向对峙中的两个人。
在充满压力的沉默当中,三角笃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群马县的滑雪场。她最有可能,去了那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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