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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十阀齐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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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十阀齐至

夜色下的叶府格外平静。

叶择安当首辅这些年来,绝大多数时间都住在皇城的紫虚殿里,很少回府。

这让许多想要巴结,亲近这些首辅大人的权贵们难以找到机会登门。

送礼也不可能直接送去紫虚殿啊。

首辅大人重病后,倒是一直居住在府里,想要登门看望的人络绎不绝,只是首辅以身体有恙,无法见客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

饶是如此,依然不断有人拿着各种名贵的补品,或是带着有名的神医前来登门。

直到六月二十二日这天,叶府门前突然就冷清了。

元兴八年,六月二十二日。

叶家管家,叶择安从小的伴读,后来的心腹叶勤,只身前往监察阁,在阁主娄鸿涛面前举告叶择安!

叶勤之事,最近一个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他公开举告叶择安,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蓝凌城!

目前监察阁尚未受理叶勤的举告,叶勤就待在监察阁内,而阁主娄鸿涛已经进宫面圣。

除了娄鸿涛,还有许多内阁大臣也都连夜进宫。

朝野都为之震动,几乎无人敢靠近处于这一切漩涡中心的叶府。

一辆汽车停在叶府门外,穿着紫虚殿大学士服的男子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府邸。

「胡大人,老爷刚刚睡下,恐怕没法见您。」

叶府的老管家对胡廷锺说道。

胡廷锺长得貌不惊人,皮肤还有些黑,看上去没有丝毫的风流倜傥。

他神色平静地对老管家说道:「那我就在府上等老师醒来。」

「这」

老管家一脸为难,却又不敢强行驱赶眼前之人。

胡廷锺,紫虚殿大学士。

在李飞『拜官入阁』前,他才是内阁最年轻的『阁老』,同时也是叶择安的得意门生。

叶择安是把胡廷锺当成下一任首辅在培养的,而胡廷锺也不负所托,成为了叶择安的左膀右臂,这些年辅助叶择安将政务处理得有条不紊,颇有建树。

但朝堂上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却没几个看好胡廷锺能够接任叶择安的首辅之位。

原因很简单——背景。

胡廷锺并非出自十门阀,甚至不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

他出身寒门,若不是被叶择安一眼相中,一步步提拔上来,别说成为阁官,他能在一座小城当上总长,就已经是这辈子的极限了。

大蓝朝五百多年的历史,从未有任何一个首辅出身寒门!

这就是胡廷锺致命的缺陷!

原本众人以为叶择安会安排自己的得意学生娶一位叶家的女子,以此来弥补上对方的短板,也进一步拉拢双方的关系。

但叶择安一直没有这样做,甚至多次强势拒绝了叶家的安排。

十门阀中也有好几家试图将女儿嫁给胡廷锺,但也都没成。

胡廷锺最后娶了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子。

这就更加让人不看好他的未来。

叶择安在位时,你胡廷锺可以『狐假虎威』,等叶择安不在了,你一个寒门出身的官员凭什麽坐稳自己的位置?

所以在叶择安病重的这段时间,胡廷钟的处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相当艰难。

很多政令突然就不通畅了,很多部门突然就不配合了,很多同僚更是突然开始疏远他。

胡廷锺去了叶府待客的大厅,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静静翻阅。

老管家亲自为他添了茶水和点心,叹息一声,退下了。

大厅内十分安静,只有胡廷锺翻书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这本书是叶择安亲笔写下的,名为《明新记》,上面写的是当年叶择安亲自主持的那场明新变法,他的种种心得体悟。

叶择安是治国的经纬之才,这一点哪怕是那些恨他入骨的政敌也不会违心否认。

只是首辅大人在文章才气上,真的只能说一般。

当初李飞第一次在大朝会上听这位首辅的奏对,就觉得和其馀大臣比起来,叶择安的言辞实在是毫无文采可言,几乎都是大白话,只是逻辑清晰,简单易懂。

当了几十年首辅,叶择安从没有任何一篇名篇佳作传世。

胡廷锺手中这本《明新记》,叶择安也根本没有要流传出去的意思。

他不着书,不立言,不写诗词丶不好笔墨纸砚丶不喜古画文玩。

读书人看重的东西,他好像都不怎麽看重。

他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站在首辅的位置上处理政务,推行新的政令,为这个已经存续了五百多年的古老帝国缝缝补补。

胡廷锺慢慢翻阅手中的书册,就像重新看了一遍叶择安的人生。

在翻到某一页后,胡廷锺突然顿住了。

这一页写于叶择安的明新变法终于取得阶段性成果后的一个晚上。

叶择安在字里行间中并没有流露出欣喜:

「.本次变法最大的阻碍不在圣上不支持,不在政令难以下达地方丶不在官员不够贤明。

变法最大的阻力来自世家大族!

世家之祸,遗毒何止百年?

吾有生之年,当为大蓝朝剔骨刮毒!」

胡廷锺沉默地看着这段文字。

当初他读到这里时,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并非他不相信恩师的决心和手腕,而是因为恩师自己就来自世家门阀。

最大的助力就是世家,又该如何推翻世家呢?

人怎麽可能提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双脚离地呢?

片刻后,胡廷锺快速将书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一行小字,是后来添加上去的:

「朝廷与世家早已是骨肉相连,要治重症,需下猛药。但病入膏肓之人如何经受得住猛药?

非有超世之才,不足以成事。

吾虽非庸碌之辈,可惜亦无超世之才

老夫这一生,尽力而已。」

胡廷锺捧着书册,双手微微颤抖。

叶勤之事刚发生时,他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十门阀过去做下的那些违规之事简直多如牛毛,绝大多数即便曝光,对十门阀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真正能对十门阀造成影响的,只可能是一些核心人物被牵连进去了。

但这样的机密又岂会轻易泄露出去,还被人抓住把柄?

如果十门阀真的这麽废物,哪里可能传承这麽多年?

退一万步说,即便叶择安手段了得,真的抓住了一,两家门阀要命的把柄也就罢了。

但怎麽可能每家的把柄都被他抓在手里?

胡廷锺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些机密之事,叶择安都亲自下场参与了!

只可能是这位首辅以身入局,才有可能引得其馀门阀参与进来。

而且此事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谁当官不给自家谋好处?

官场怎麽可能有人能出淤泥而不染?

如今再来看,那麽多家门阀不惜动用经营多年的隐藏势力,人脉去拦截一个叶勤,真的只是为了抢人吗?

或许已经有人看出了一些端倪,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和阻止叶择安!

以各大门阀组织起来的力量,非大宗师之力,不足以将叶勤平安带回蓝凌城。

而那些有大宗师的势力,谁敢参与进来?

谁敢同时站在那麽多家门阀的对立面?

但最终,依然被叶择安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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