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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很难过,少年时,我曾经不满他关心我的兄弟姐妹超过我,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也爱他,我渴望过能像我哥哥一样得到他独一无二的重视,但我已经再也得不到了。”腓力·塞萨罗亚轻声说,没有等到腓力三世再出口安慰他,他已经重新收拾好了情绪,“但这不重要,即便没有得到父亲足够的关心和重视,我也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有独立人格和立场的人。我该给我的弟弟和侄儿写信了,我们冒着被指控为异端的风险收留了教皇,现在,我们应该把他卖个好价格了。”

与此同时,罗马的驯鹰室内,当腓特烈二世得知养父的死讯和他最后的选择时,他只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将整个意大利连同罗马都交给了您,您已经超越了您的祖辈,不必执着于东方的皇冠。”使者小心翼翼地说。

“但我同样需要为了这份礼物耗费毕生的精力,乃至于深陷其中,像他曾经对匈牙利和亚美尼亚做的那样,别的君主会被这份礼物哄骗,但我不会,我是他的养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腓特烈二世说,观察着使者的表情,他忽然笑道,“但有什么关系呢?哪怕我或者凯撒成为了奥古斯都,我们都还是要处理意大利的问题的,教廷的残余势力还很强大。将凯撒送回我身边吧,他还小,回到德意志后他就不会再对西蒙的皇位造成威胁,我并不想看到他们自相残杀。”

“也就是说,您不打算宣称东方的皇冠了?”使者松了口气。

“我确实渴望成为他的继承者,但我的个人欲望不应该干预我们共同的理想,从成为君主的那一天起个人的私欲就是我们应该克制与摒弃的事物,他教会了我这一点。”腓特烈二世站起身,抚摸着他最喜爱的一只鹰,叹息道,“就像我曾经不了解他一样,他也并不了解现在的我,我是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凯撒,我的故乡在西西里,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奥古斯都,我一生都将忠于他。”

使者离开了,而腓特烈二世仍然望着窗外,回想起多年前的西西里的海滩。“再会,父亲。”他轻声说,他臂弯上的鹰扑展着翅膀向未来飞去。

1250年12月13日,在他的养父去世十年之后,“世界惊奇”,文艺复兴的奠基人,西西里国王与神圣罗马帝国霍亨斯陶芬王朝复辟后的第一位君主腓特烈二世于佛罗伦萨逝世,根据遗愿,他安葬在西西里,墓碑上绘有苍鹰与白十字。

这都是未来的事。在帝国终于从奥古斯都去世的悲痛中稍稍走出后,塞萨尔一世的葬礼终于举行,根据惯例安葬在圣使徒教堂。“他是一位真正伟大的君主。”圣使徒教堂的地宫中,注视这塞萨尔·塞萨罗亚和安娜·科穆宁的棺椁,年轻的奥古斯都忽然说,“很少有君主能同时做到仁慈与勇敢,在开疆扩土的同时受到人民由衷的爱戴,同时他的个人品德也无可挑剔,忠贞,慷慨,博学,谦逊,宽容,所有形容美德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即便命运对他十分残忍,他的心智也不曾动摇。”狄奥多西说,和狄奥多拉一起坐在父母膝上的时光在他的记忆里还那么清晰,可他的父母都已经死去了,“他曾告诫过我要拥有坚定的意志,但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西蒙,我希望你能够做到,像我父亲一样。”

“我尊重他,崇敬他,但我无法成为这样的人。”西蒙摇摇头,“片面模仿伟大君主只会适得其反,亚历山大,奥古斯都,查士丁尼,他们每个人的品质都是迥异的,我的血脉赋予了我继承皇位的资格,祖辈的威望能够帮助我,但我不能为之束缚。”

“你一定能做到的,西蒙。”狄奥多西肯定地回答,而西蒙只是微微牵动嘴角,没有再说话。

他们离开地宫,随着大门缓缓关上,黑暗将那光辉的历史一同掩盖,也掩盖了塞萨尔一世棺椁上的那句话:

不朽的奥古斯都,永不向命运屈服的塞萨尔·塞萨罗亚,与挚爱长眠于此,等待在光明的新时代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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