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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借此将他们一举击溃,未来数年我们都将活在撒拉森军队的威胁下,而我们本不必承担恐惧。”挑动情绪凝聚共识后,塞萨尔又话锋一转,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向亚美尼亚人的方向,“我既为保卫基督徒而来,便不会只满足于复仇,撒拉森人的猖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天主福音没有播撒的土地,突厥人,他们不仅仅是杀害我表兄的帮凶,更是所有基督徒的敌人,我们的盟友,亚美尼亚人是生来就只能滞留在奇里乞亚吗?他们的家园在亚美尼亚高地,他们应该回家。”

亚美尼亚在罗姆苏丹国崛起后被分为西亚美尼亚和东亚美尼亚,东亚美尼亚的土地一直被罗姆苏丹国占据,抛出这个诱饵,亚美尼亚人显而易见地兴奋起来:“我们会告诉莱翁国王,请他增兵援助。”亚美尼亚将领,巴格拉斯的亚当回答道,塞萨尔点点头,无比真诚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中却暗含警告,“这是我应尽的职责,不击溃撒拉森帝国,我绝不回到君士坦丁堡。我们都期待收复失地,但前提是我们胜利!”

是的,他们首先要取得胜利,然后才能坐下分赃,而取得胜利的前提是这些各怀鬼胎的军队现阶段必须团结在塞萨尔的旗帜下,这是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不论是历史还是本位面)给他的教训,得益于他在三年前的威尼斯海战中积累的巨大声望,这倒也是个不难接受的条件,不论是从军事能力还是个人私德现在的塞萨尔都堪称是一个完美的君主,以至于东欧的国家对与他共事并不反感,甚至乐于接受他的调停。

把时间线倒推回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期间,一位东罗马皇帝帮助亚美尼亚复国不亚于天方夜谭,但鉴于他还身兼十字军战士的身份(香槟的亨利去世后他已经是事实上的十字军国家领袖),这一行为顿时合理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突然善心大发,而是在他暂时无力收回小亚细亚时他只能尽可能牵制住罗姆苏丹国,同时,他还需要一个强大的耶路撒冷国帮他挡住亚洲大陆的威胁,在鲍德温六世成年前,耶路撒冷不仅做不了他的盾牌缓冲国还会需要他源源不断地输血,要想让耶路撒冷不因为那群内斗内行的贵族弄得原地自爆,他得先通过一场复仇式的胜利确立小国王的权威,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得把亚美尼亚也绑上他的战车。

现任亚美尼亚国王是“杰出者”莱翁一世,此人虽然和科穆宁有血海深仇(曼努埃尔一世俘虏了莱翁一世的祖父和父亲,前者死于狱中,后者被刺瞎双眼后处死,恭喜曼努埃尔成功给自己的仇家名单又增加了一位),但曼努埃尔的锅关他这个圣徒之子兼十字军战士什么事?他有意愿帮莱翁一世收复失地,那他就是亚美尼亚的大恩人,至于亚美尼亚能不能守住东部领土、守住了会不会和安条克互掐,那就不是他管得着的了。

就像他当年抛给安德烈公爵的那个诱饵一样,威尼斯对匈牙利而言不是蜜糖而是毒药,但他们意识不到这一点,反而为此欢欣鼓舞。只要他不把赫利亚特的通道完全打通,亚美尼亚就会疲于防守东西两线,被动替他消耗罗姆苏丹国的军力,如果亚美尼亚大发神威直接按死罗姆,那他的下一个目标也是安条克,他还可以更进一步背刺格鲁吉亚把陶克拉季甩给亚美尼亚挑动二者开撕(他当然还要趁火打劫收回特拉布宗),也算传承了盎撒传统。

至于耶路撒冷,他当然也不会真的寄希望于靠亲戚关系维持你好我好大家好,靠他在主少国疑时力挽狂澜,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掺和耶路撒冷事务,比如不动声色地掐掉圣城本不富裕的粮食供给,让耶路撒冷在粮食上完全依赖埃及进口,这样即便在将来因为宗教问题翻脸,他或者他的后代也能迅速扼住耶路撒冷咽喉,迫使他们继续“友好共处”。

果不其然,莱翁一世给了他相当积极的答复,解决了后顾之忧,塞萨尔终于彻底放心地命令驻守在赫利亚特的先头部队从高加索山南下,和亚美尼亚军一起夹击埃德萨,这一下顿时令以为已经成功祸水东引的撒拉森人措手不及,与此同时,他亲自率领主力军队借道格鲁吉亚沿中部河谷且杀且进,直到抵达塞凡湖边缘才停止前进。

“这是超越巴西尔二世的功绩。”饮马塞凡湖时,随他前来小亚细亚的米海尔·科穆宁·杜卡斯说,意识到跟随塞萨尔才是最能令他名利双收的选择后,他已经成为了塞萨尔的忠实下属,因为他熟悉罗姆苏丹国的情况,这一次塞萨尔从君士坦丁堡出发时带上了他,为了避免刺激同行的亚美尼亚人的感情,他们用希腊语交流,“巴西尔二世,希拉克略一世,图拉真,他们的军队从没有抵达如此之远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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