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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第 1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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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一怔,等反应过来便是一阵惊喜。

如果有阿絮帮她,她可以说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一来,阿絮掌管元家这么多年,做得原本就是酒楼生意,上手也不难。二来,阿絮虽然看着柔弱,手段却十分厉害,这些年元家人虽然不忿她手握大权,但也从来没有谁能把她的权力分剥出来,她也就不用担心阿絮降不住酒楼里的人。三来,自然是阿絮是一个值得人信任的人。

当初她因元恪的帮衬不求回报在元家待了这么多年。

如今既向她有此提议,阮妤相信即使在她离开后,她也能帮她打理得很好。

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以及担忧。

“出了什么事?”她微微蹙眉。

明明前不久她还十分犹豫,怎么如今突然就想通了?

杜南絮没想到阮妤开口第一句居然是关心她的话,她微微一怔后又笑了起来,“进去再说吧。”

谭柔知晓她们是有话要说,便柔声和阮妤说,“刚刚屠师傅喊我,我下楼看看。”

阮妤颌首。

杜南絮也朝谭柔友善地点了点头,等她离开之后才走到阮妤跟前,笑问,“有酒吗?”

见她笑容有着往日未有的洒脱,阮妤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也跟着笑道:“自然。”

等阿福送了酒菜上来。

杜南絮便和她说起近日元家发生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元家三公子并不愚钝,只是这些年一直藏着?”阮妤听她说完还是没忍住皱了眉,她并不认识那位元三公子,但为了留住阿絮,不让她离开,所以一直装愚钝,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的。

如果元贤早就把过人的才识显露出来,想必阿絮早些年就可以放心离开元家了,也不至于操劳这么多年还被这么多人辱骂。

“我也没想到那孩子藏得这么深。”

杜南絮抿了一口酒,倒还是笑着的样子,“我刚知道那会也生气,但气过之后倒也放心了,他若真的愚钝,我只怕得在元家待上一辈子,如今这般,我离开也安心。”

实则那日她从元贤房中离开后,没多久,元默就找了过来,给了她一封信,说是元恪留给她的,而后便不发一言离开了。

她打开之后发现里头除了元恪的书信之外还有一封和离书。

后来元贤也不知道是得到什么风声突然跑来了,他那会以为元默揭穿了他,结结巴巴说了一通,她听得糊涂,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居然被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孩给骗了,她待元贤如亲弟,知晓这事自是气得不行。

元家二老早逝。

她进元家那年,元贤才九岁,元恪一心打理酒楼和家务,身体又不好,对两个弟弟即使有心也无力,元贤又不比元赐闹腾,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屋中一个人孤零零看书。

杜南絮因为家中也有弟弟的缘故,对这位怯懦的元三公子没少照顾。这样拉扯到十四岁,哪想到他为了留她在元府,硬是把一身慧根藏得滴水不漏。

可她到底还是心软。

少年在外头跪了一宿,即使如今夜里不冷,但跪久了,膝盖也受不住,他身体又不算强健……等她开门那会,少年已摇摇欲坠,但看到她出现还是立刻膝行过来,握着她的衣角红了眼眶,她最后还是原谅了他。

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在元贤哭着求她不要走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离开了元府,她被这座牢笼困了那么多年,为此,她连心爱之人也不得不放弃。

如今,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好了,不说这些了!”杜南絮笑着举起酒盏,朝阮妤的方向,“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她已经许久没有尝过醉的滋味了。

在元家,她每一日都要保持清醒,从不敢有一丝松懈,而今……她终于可以大醉一场了。

阮妤见她是真的快活,也是真的放下了,自然欣然愿与她酩酊一场。

……

这日后。

杜南絮就彻底留在了金香楼。???..coM

阮妤也和她定了契约,她们虽然是朋友,但有些东西还是得算清楚……这一点,杜南絮也同意。

这样又过了一阵子,便到了六月许意蕊要出嫁的时候了。

许意蕊出嫁前一晚,阮妤就去了许府,她,许意蕊还有岳青霓三个人就和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床上,闹到子时,被丫鬟劝了好几回才渐渐消停下来。

岳青霓刚刚还闹呼呼说着要去厨房拿酒喝,这会却已经抱着枕头睡得打呼了。

阮妤和许意蕊倒是还不困,不过没了岳青霓,她们两个性子沉稳的自然也闹不起来……阮妤抬手拿起被子给岳青霓盖好,而后看向身边的许意蕊,见她一直看着头顶的床帐,伸手捏住她的手,轻声问,“害怕吗?”

许意蕊没有什么新嫁娘的羞赧,认真想了想,偏头和她说,“说怕不至于,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好像前不久我们还只是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整日想的都是今天要吃什么,背的书好难,谁谁穿得衣裳好看……没想到转眼间,我们都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

阮妤知她心中终究是有几分感慨的。

这阵子宁家动静也大,即使阿蕊身处闺中想必也听了不少,可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打听那人的事了,其余人自然也不会和她说起宁宥的事。

阮妤也没说。

如今再说这些,只不过徒添她的难过和怅惘,因此阮妤只是冲许意蕊顽笑道:“你可说错了。”

“嗯?”许意蕊微怔。

阮妤便抓着她的手,继续笑道:“我那会每天担心的可不是这些,我担心的是我爹娘为什么不喜欢我,祖母会不会哪天不要我了,阮靖驰好烦,那些人明明那么讨厌,我还得继续笑脸迎人,好累啊。”

这些幼时如巨石一般压迫她的东西,如今居然都可以成为笑谈了。

许意蕊知阮妤是在用她的方式安慰自己,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头往阮妤的肩上靠过去,手也牢牢抱住她的胳膊。

阮妤任她抱着,直到外头更夫敲着梆子,穿过黑夜传入她们的耳中,她才垂眸看着身边的女子开口,“睡吧,阿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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