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收徒莫如朱稚虎啊。(1 / 2)
第236章 收徒莫如朱稚虎啊。
皇帝旨意一下,群臣觉得既是题中应有之义,也多少有些惊叹,
十五岁的总督!
朱寅如此年少,就节制西北五镇兵马,实在是国朝异数啊。
大明朝的总督多是临时差遣,因事而设。
比如五镇总督,朝廷之前就没有这个差遣。只是因为西北蒙古贵族挟庆王称帝造反,事关重大,这才临时添设。
可是按照惯例,钦差总督的文臣,一般要加副都御使衔,以副都御使的身份,监军统兵。
朱寅的本官只是正四品金都御史,和副都御使差了两级,本来是没有资格出任总督的。
但庆王越称帝,事急从权,皇帝也只能这麽干了。
朝臣之中,也没有人犯傻的奏请加朱寅为右副都御使衔,以适配总督之职。
因为肯定不行。
右副都御使乃正三品京官,还是御史序列,已是国家重臣。朱寅做官也就三四年,在都御史任上才两个多月,怎麽可能加右副都御使衔?哪怕他在乌梁素海立有大功,那也不行。
那麽就只能低配了,让朱寅以金都御史衔,破格担任总督重任。等到再积累一些资历,再加右副都御史不迟。
实际上,无论是朝臣的推荐,还是最后皇帝的任命,背后都有一股力量在运作丶影响丶推动。这股力量在朝中暗流涌动,没有引起注意,可声势已经在潜滋暗长。
从内阁大臣丶司礼监太监,到大小九卿,再到中低级京官,朱寅早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经营出一股不可小的势力了。
没有这股势力的作用,无论是恢复河套还是担任总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寅年仅十五岁,就被赐予尚方剑,授命为五镇总督,乍一看很是荒谬。
可是朝臣们对此并无异议。
朱寅是唯一连中三元的神童,自古以来绝无仅有,还是皇长子的老师。仕途起点之高,足以抵消资历的不足。而且他未出仕时就已经在南京屡立功勋,破获耶稣会阴谋,帮助朝廷平定江南瘟疫。
这次又收复河套,大破鄂尔多斯部,斩获百年未见的乌梁素海大捷。
朱寅的才能,没人能否认。
如今的舆论谈论朱寅,都有一些神秘色彩。
当然,朱寅的神秘色彩还仅仅停留在「天生圣贤」丶「文曲星君」丶「辅弼奇才」等人臣层面,和帝王天命毫无关系。
没有人怀疑这种神秘色彩关系到神器大位丶朝代兴替。
这不仅是虎牙特务们宣传的好,也因为朱寅是科举出身,更因为大明从庙堂到民间就没有文臣算位的认知。
皇帝任命朱寅为五镇总督,固然因为事急从权,不宜临阵换帅,还有一个不可说的原因。
那就是银子!
朱寅打下富裕的鄂尔多斯金帐,获取了蒙古贵族们的金银,绝大多数上缴。
皇帝又发了一笔财,心中也暗夸朱寅忠孝。看在这麽多金银的份上,他也乐的重用朱寅。
这麽多原因,才促使朱寅得赐尚方剑,以金都御史之衔出任五镇总督。
圣旨和尚方剑,已经送往西北去了,六百里加急之下,眼下应该到了朱寅的手里。
这几日,朝野内外都盯着西北。内阁懦懦不安,担心收到朱寅大败的塘报。
沈一贯固然寝食难安,就是不待见朱寅的元辅王锡爵,也愁眉不展,心中志芯。
如果西北大败,越称帝的庆王逍遥法外,自己这个首辅大臣,必然要引智辞职。
所以这段日子,几位阁臣都是很晚下值,每夜都等着西北加急的塘报。
今日已是五月初四,明日就是端午毒日,宫中已经在设坛打,祛除五毒。
可阁老们都是心绪不宁。端午毒日,不会突然传来不好的消息吧?
王锡爵总觉得要发生什麽事,他身上的吉服有点空荡荡,苍眉紧皱的来回步。
沈一贯端着茶盅,默默看着桌案上的一叠奏章出神,半天也没有打开一本。
赵志皋在据案枯坐,看了一会奏章,又自顾自的推衍卦象,手中的乌龟壳「
笃笃」作响,一副忧心的样子。
显然,赵阁老的推衍,不吉利!
张位则是在看奏疏,可是看了两本,心不在焉的写了一个条陈,就站起来和王锡爵一起步。
如今庆王已经称帝,西海蒙古和瓦刺都卷入进来了,天子丶朝臣丶天下士民都眼巴巴的看看内阁的处置。
天下政事虽多,可除此无大事!
哪怕是朝鲜国王奏报日本国要渡海侵犯的大事,此时也只能放一放了,那毕竟是朝鲜国的事。
可是西北不是蒙古将领反叛大明那麽简单,而是藩王造反了。西北之事若是失控,四人不但名位难保,很多人都会人头落地!
比起当年的宁王和安化王叛乱,这次庆王之乱显然更加凶险。宁王只有六万乌合之众,安化王也不到万人。可是庆王,却获得了西北蒙古诸部的支持!那些鞑子骑兵,怎是宁王赢弱之兵可比?
往最坏处说,关中都可能不保!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呐。
文渊阁内外的值班宦官们,都是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触了几位先生的霉头,
一个不好被发配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文渊阁中安静的有点可怕。惟幕书案之间灯火摇曳,漏壶滴水声「叮咚-叮咚」的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滴在众人的心头,光阴就是这水滴,令人倍感单调的流逝。
「咚一咚一咚一」鼓楼上的大鼓敲响,一更天到了。
天已经漆黑,外面宫灯点亮,可四人都没有下值,竟是要一起夜值文渊阁的意思。
四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老臣了,按照他们的经验,这两天肯定会有西北的紧急奏报。
只有留在值房,才能最先获得塘报,最快做出处置。
皇上和朝臣们都看着呢,内阁此时万万不能出一点篓子。
王锡爵看了一眼大堂角落的铜漏壶,终于打破内阁中的沉寂,驻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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