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123(1 / 2)
聂斐然思女情切,恨不得一拿到证件就飞回国。
陆郡则更甚,熬这几天,走着坐着,看见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想着给女儿带点,晚上几乎也都是他在电话这头哄聂筠上床睡觉。
但聂斐然一说要坐列车回去,他蓦然想起:由于担心二老近段时间精力消耗太大,国内时间,也就是明天上午,聂筠会由家里阿姨陪着去参加一周的自然夏令营,约定好了十八号下午,等爸爸去营地接回家。
“我算了下时间,十六号飞回去,晚上到璟市,筠筠已经去参加夏令营了,要十八号下午才结束,所以回去了也见不到。”聂斐然先一步解释道。
而陆郡目光一直没移开,正游移在网页图片那两张**。
虽然只是一张像素堪忧的样板图,但他越看越觉得暧昧,跟打了鸡血似的,脑海里全是两个人躺在上面翻云覆雨的画面。
说好不做,但他很难不乱想,不过回应里听不出任何异常,“我也想起这个。”
“我查了查,这趟专列好像是去年才开的,停靠站挺少,沿途可以看看风景,反正我们平时少这种机会,时间上也合适。”
“确实。”
“十六号中午上车,十七号下午三点到寰市,到了我先回家收拾一下,”聂斐然指着图片下面的发车时间,满心憧憬,罗列着计划,“家里一个月没人,肯定一层灰,不打扫不行,刚好十八号一早我回璟市看看我爸妈,下午去接筠筠,你觉得怎么样?”
聂斐然眸光里充满盈盈笑意,温柔又可爱,陆郡与他对视一眼,春心萌动得要把肺都晃散了,表面却依旧回答得淡定克制——
“可以,我觉得很好。”
但在脑海中,何止是好,他大腿都快给拍烂了,不自觉感到激动,忍不住发出最原始的呐喊:
“妙!”
因为他实在憋得太难受了。
不指望能做,素着睡一起他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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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律师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越来越明朗化,所以等待也变得越来越轻松。
先是扣押的行李箱和背包被还了回来,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除了不值钱的文件毫无损坏,其他东西零零散散,尤其是钱夹,又脏又灰,现金几乎被拿空,完全是明抢,令人哭笑不得。
但就算要计较,也没有投诉的地方,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找了一天得闲,陆郡特意趁聂斐然午睡,开车进了趟城,买了个新的给他,但回程时候留心问了助理,想起送人空钱夹不吉利,就又把车停在银行附近,取了两种货币的现钞放进去,不多,可足够让聂斐然暂时过渡,应个急。
回去后,他把钱夹放在熟睡的人枕边,自己走去隔壁工作,等聂斐然醒了,看到他留的卡片,好奇地打开那只朴素的长方形盒子,一看,好嘛,别有洞天,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多少。
但再看下去,他又忍不出笑得前仰后合——
陆郡把换来的钱插在不同夹层,三分之二是外币,因为F国货币不值钱,两三百块换得一大叠,颜色花花绿绿,面值还大得惊人,可不是把钱包撑得变形。
其实钱多钱少,聂斐然倒没有那么敏感,笑过以后,反而体会出陆郡良苦用心,拿着那个好看的新钱夹,心里软乎乎的。
方式用对了,这种事就变成增进恋人关系的小情趣。
“满意吧?”陆郡不知什么时候听到响动,走出来,倚在走廊的墙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满意,感觉自己超有钱。”
陆郡走近,坐下,把脸凑过去,食指点点,臭屁道:“表示一下。”
“有进步,”聂斐然亲他一口,把糟糕的事化作轻松的话语,顺口开起玩笑,臊白他,“但说实话,我刚还担心,万一里面装的是全是支票。”
他说这句话时拿捏着度,目的不是让陆郡真的下不来台,但陆郡还是面上可见地露出一点伤心,抱着他蹭了蹭,好半天,决定投降,心虚地小声道歉:“我错了。”
聂斐然反客为主,腾出手搂着他,逗他似的挠他下巴,声音故作严肃,“知道错了啊?那还有一笔账,今天一起算吧。”
“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你就当我那时吃了迷魂药。”
“错了也得交代,”聂斐然笑他,身子欺过去,“说说吧,你衬衣上的香水和假睫毛是谁的?”
什么叫自作自受,闻言,陆郡脸颊涨红,叹了口气,该丢的脸早晚都要丢——
“是Helen的……”卸下刚才的沉稳,陆郡难得吞吞吐吐起来,不过说的是实话,“香水是她的,假睫毛是回家路上便利店买的,票我没去看,办公室自己……”
“自己打的孔?你好铺张浪费啊,陆总,”聂斐然捏捏他,“但戏不错。”
不用进一步点破,陆郡早就觉得自己蠢透了。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暂时饶你过关,”聂斐然皮够了,大大方方说完,心情也轻松一大截,拿起新钱包在他眼前晃晃,拍拍他肩膀,大度道:“亲兄弟明算账,看在你品味不错的份上,两清了。”
陆郡才扑过去亲他,凶道:"谁跟你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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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只要愿意配合,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浮出水面,也在不停被两个人解决。
聂斐然想的很简单:用新的回忆覆盖旧的不愉快,慢慢走下去,总有真正回到从前的那一天。
归家的日期逐渐临近,而由这段列车之旅带来的好心情,由订票那天起,一直维持到了上车的前一刻。
至于为什么没有延续下去,只因为十六号中午,当乘务帮他们一起把行李推到车厢后,掏出票一对,发现五和六号居然不在一个包间?!
一节车厢四间房,陆郡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五和六竟然刚好被隔开。
乘务是F国人,看他一脸生无可恋,会心一笑,解释道:“因为三在我们的文化里象征灾难,所以惯例会跳过这个号码,您一会儿留心看下走廊的导引图,会发现三号车厢也是不存在的。”
千算万算,两个人从没坐过这个国家的火车,自然不知道这回事,而这列车新开不久,票务系统是独立的,比较简陋,根本没有任何提示。
“那我们买包厢票的意义是?”陆郡忍不住腹诽,这种铁路服务水平,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运营下去。
没办法,聂斐然也无奈,但不能挡在过道上,所以只能认栽,分头进了票上对应的,各自的车厢,先把行李放好。
“没关系,就睡一夜。”聂斐然摸摸他的下巴,安慰道,“凑合一下。”
凑合不了,有关系,太有关系了。陆郡默默转身,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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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包厢,硬件倒很好,本来票价就比普通的贵,所以内部还算宽敞,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有电视有沙发,卫浴也是干湿分离独立的,正中间两张床,一张靠窗,一张靠墙,看出去视野开阔,列车真正开动起来后,风景应该会很漂亮。
可是有什么用?一想到不能和爱人一起,陆郡眼里这就只是个打发时间的地方。
他动过念头,看能不换一换,结果等了又等,进来一个带小孩的男士,小孩子兴奋地扑到窗边,脱了鞋在**蹦,几下把对面床铺弄得一团乱。
男孩的父亲歉疚道:“抱歉,小孩子第一次出远门,他妈妈工作忙,我休年假,就说好带他来坐一次这种列车。”
陆郡欲言又止。
而寄希望于聂斐然那边,情况也不理想。
聂斐然对床是个年轻的小妹妹,攒够了钱毕业旅行,这是第一站,正在期待中。
好了,大家都不容易,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跟一对父子共处一室。陆郡继续欲言又止。
聂斐然也看出他的失落,拉着他去餐车吃了午餐,之后前后车厢逛了逛,故意消磨时间,但一看表才下午两点半,没地方去,还是得回包厢。
两个大男人,挤在聂斐然那边吧,小姑娘不自在,去陆郡那边吧,四个人,空气都要不流通了。
罢了,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陆郡认了。
聂斐然担忧地亲亲他额头,“睡个午觉,马上就过了,晚上我来叫你吃饭。”
陆郡闷闷不乐地回吻他,回到包厢,听那个父亲一直在跟孩子解释火车的运行原理,看来是个火车迷。而随意交谈几句,对方自我介绍,职业是机械工程师,不过见他兴致不高,也就不再刻意多话。
陆郡把靠窗的床让给这对父子,自己在另一边合衣躺下,面向墙,掏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女儿的照片,然后试图午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包厢门打开又合上,背后窸窸窣窣的,像衣料摩擦的声音,好一会儿没停,他感到心情微微烦躁,但继续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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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突然有人靠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带着体温的嘴唇,软软地在他太阳穴附近亲了一下,紧接着,鼻腔灌入熟悉的气息。
“!”他条件反射弹了一下身子,凶巴巴地一转头,对上聂斐然脉脉含情的一双眼。
“走吧,你东西我收拾好了。”聂斐然先发制人,不等他发出疑问。
“去哪儿?”
“换个包厢,二号车。”
他们现在在六号,所以?
陆郡诧异道:“刚才乘务不是说满员了?”
“是满了,但我往前走了几节车厢,刚好有两位先生是商务出行,跟我们一样,有一点不满意,我补了点差价,说现在收拾好就可以换。
“真的?”陆郡听完,还没顾得上开心,仔细一想,先心疼起来,“你一间一间去问的?
聂斐然摆摆手,牵住他,“没事,反正闲着,快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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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柳暗花明。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生活要给你什么。
他们大件行李已提前邮寄,所以随身的就是一天一夜的洗漱和换洗衣服,箱子一拉,随时都可以移动,陆郡又恢复了先前的好心情。
中途碰到那两位男士,四人互相鞠躬感谢,陆郡不知道对方为何,但他比任何一次都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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