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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if线(一)…
京城里的春风,荡悠悠地拂进了顺天皇城。
兰序欢欢喜喜地望着墙头的花,便看愣了。宫里头的一切都新奇的很,可惜方才站了一阵功夫,她便又忍不住漾出一串急促的咳嗽声。
谢夫人见状,连忙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连忙蹲下身将兰序的毛绒斗篷裹了裹:“好因因,不要在这里吃风,快跟娘到暖阁里去吧。”
兰序恋恋不舍地又瞧向花看了看。
可是,饶是再喜欢,她也不能不听娘亲的话。
兰序望着满脸担忧的谢夫人,只好乖乖点下头:“好。”
崇仁新帝登基,朝堂日久宁定。
彼时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眼见立春节气将至,宫中大办咬春之宴。
谢知行在朝堂中受贺阁老提携,终日兢兢业业,自然也得了这与宴的恩德,故而一早便带着家眷入了宫。
这还是谢家幼女兰序第一回进宫,谢知行夫妇难免有些紧张。
兰序自幼病不离身,终日被养在深闺之中,甚少能有出门的机会。如今兰序好不容易长到七岁,虽说已经比前些年好了不少,但比起旁人家的姑娘,兰序的身子仍旧是弱怏怏的。
谢夫人生怕女儿再吹了风有个头疼脑热,又要受病痛折磨,故而不能不打起十二分小心。
兰序心下虽然遗憾,可还是很快跟上了爹娘和哥哥的步子,乖乖巧巧不哭不闹,该行礼的时候行礼,该用饭的时候用饭。宫中一早就准备好了咬春要吃的萝卜,以示迎接新春。
此外,春盘春饼自然也必不可少。
盘子里分格放着酱肘子,松仁小肚,熏鸡,酱鸭,还有炒豆芽,炒粉丝,菠菜,鸡蛋,此外还有各色酱料。将各样菜色用烫面的薄饼裹成小巧玲珑的卷,一口下去,滋味十足,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味蕾便也就此被调动起来。兰序瞧着别人吃,便也有样学样,奈何她手小,捏不大住一整张春饼,夹上东西也裹得歪七扭八,最后大都散落在桌上。眼见一旁的哥哥手到擒来,将春卷裹得饱满丰富,她便索性搁下筷子,蹭着挪到哥哥身边。只要哥哥裹好一个,她便朝哥哥笑嘻嘻咧开嘴笑一笑,哥哥的春卷就会自然而然落到她手里。
哥哥谢安朔那小卷裹得又细又慢,但是兰序吃得却挺快。
好在谢安朔也不生气,只垂着眸子给兰序裹,还耐着性子问兰序喜欢吃什么菜。
故而才一阵功夫,五个春卷就下了兰序的肚子。谢安朔给兰序倒满水杯:“可吃饱了?”嗯。”兰序点下头,开开心心爬回到自己椅子上去喝水。
可惜也没能安稳太久,兰序便又骨涌回谢安朔身边:“哥哥,吃撑了。”“爹爹和娘亲不在,你等下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谢安朔摇摇头,果断拒绝道:“不成,外头那么冷,又咳嗽怎么办?”“太阳已经老高了,外头不冷。”兰序急匆匆解释,“我也不咳嗽。”
“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肚子都胀鼓鼓了,你就带我去玩吧?”“就一会!一会我们就回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花,我只想去看看花。”
谢安朔知道家中甚少让妹妹出门,如今瞧着妹妹委屈巴巴的模样,被缠得受不住,终于应了兰序。他趁着四下宴饮正酣,给兰序裹好厚厚的毛绒斗篷,便拉着兰序往御花园走去。
和煦的阳光撒在御花园,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兰序望着遍植在四处的紫藤,顿时好生欢喜。
这里真的很漂亮,紫藤花已经涌开了花骨朵,四下草色新新,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天空是蓝色的,映着赤灼灼的红墙和层层叠叠的宫銮,瞧着分外有意境,从前是无论如何也瞧不到的。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两圈,才信守承诺地跟谢安朔往回走。
只是不料才出御花园,谢安朔忽然壁住眉头:“糟了……”
“哥哥,怎么了?”
“娘给我打的绦子不见了,定是落在了御花园。”
兰序回过头:“那我们回去找一找吧?”
谢安朔稍加思索,连忙蹲下身:“因因听话,你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走。”“哥哥很快,只要一阵就回来,好不好?”
兰序乖乖巧巧地点下头:“好,那我在这等哥哥回来。”
谢安朔安顿好兰序,便一溜烟地往御花园跑回去。
兰序依着哥哥的言语未曾乱走,只站在原地朝四下张望。
谁知才望了片刻功夫,她就忽然被一阵喧闹打断了思绪。
她迎着动静抬起头,便见着身旁的殿阁顶上多出个人影来。
那是个少年人,生得白皙俊朗。
他爬的好高,高到像一轮挂在屋顶的曜日。阳光在他身上镀出一圈细细的金边,映得他越发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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