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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很在行的小戚警官光看江晓原的发力方式就知道,即便真能砸到人的脑袋上,也会因为力量不够而无法置人于死地。
虽然包永兴的尸检鉴定书是遗失了,不过邓警官的尸检结果却还是好好地保存在法研所里的。
邓警官的后脑部位有三处伤口,皆是那把六角螺丝扳手造成的,每一下的力量都很大,皆出现了颅骨的放射状骨折,且依靠骨折纹彼此重叠后形成的纹路,法医能很准确地判断这三次袭击的先后顺序。
而且法医还可以通过伤口精准地推测出凶器与颅骨接触时的角度,并凭此测算出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的大致位置和姿势。
邓警官后脑挨的第一下的创口与他的颅骨几乎彼此垂直,说明袭击者大概率是站在被害人的背后,将扳手顶部抬到与邓警官的后脑差不多的高度,平行抡过去的。
由于枕骨骨折的出血量相当不小,从伤口处流出的流注状血痕也提供了邓警官在挨第一下的时候是直立姿势的有力证据。
邓警官在受伤后没立刻倒下,他还坚持了好一会儿,直到后脑处的鲜血顺着他的后脑流到脖根,染红了衣领,甚至往下淌到背上,才不知是伤势过重还是被犯人制服了,终于倒在了地上。
尸检鉴定书里,法医发现邓警官后脑处的第二、第三下的伤口角度明显改变了,创口与左侧颞骨呈六十度夹角,从血迹流下的方向来看,犯人是在邓警官倒地后才补上这两下的。
既然邓警官是在上半身直立的姿势受伤的,袭击者攻击他时也是差不多的高度,那么手无法举过头顶的包永兴,想要一扳手砸破邓警官的后脑勺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听戚山雨解释了过包永兴为什么不可能是凶手之后,林郁清抬手摸了摸下巴。
“还有啊,我觉得吧……他肩膀这么个情况,想上吊也不容易吧?”
小林警官不愧是公招笔试逻辑题考满分的学霸,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疑点。
“反正包永兴当时都逃进山里去了,想死那还不容易吗?随便找个悬崖跳一跳,不比艰难地系绳子上吊要容易?”
“对啊!”
今天下午以各种姿势做了几十上百次实验以至于胳膊都抡酸了的江晓原同学放下沉甸甸的扳手,上下甩了甩胳膊,“他肩关节活动受限,要把自己挂到树上,那垫脚的东西得垒多高才行啊!那可多麻烦啊!”
他抬手下意识比划了一下肘关节不过肩的自挂东南枝,感觉姿势实在难受得紧:
“还有那个左手结也很奇怪!真的太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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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9日,星期四。
傍晚六点二十分。
戚山雨带着柳弈复印的病历回了市局一趟,与沈遵沈大队长进行了一番沟通。
沈遵听完了戚山雨的汇报,又亲自给柳弈拨了个电话,反复确认了几个细节之后,便通知所有人集中,十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因为柳弈的这个重大发现,整个专案组的调查方向都要进行调整。
毕竟市局的刑警们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江湖了,经验非常丰富。
虽然不能说肩膀举不过头顶的嫌疑人真的就百分百不可能抡扳手敲人脑袋,但就像跛子不会主动踢足球一样,人会下意识回避自己因病痛或是伤残带来的不便之处,即便逼急了想要伤人,也不会使用自己感觉最别扭的方式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邓警官遇袭时,现场除了包永兴之外,至少还有一个人。”
沈遵对众人说道:
“而且那个人才是杀死邓警官……哦不,严谨的说,才是首先用扳手袭击了邓警官的家伙!”
诸位警官纷纷表示同意。
“这么说,包永兴是替人顶罪的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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