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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柳弈答得笃定:“小戚他们找到了赵远航的哥哥,我们已经做了亲缘关系鉴定,应该没有错了。”
在确认那具泥炭鞣尸的身份前,谁也没料到,那个仅存在于瞿从光的妹妹瞿思嘉证词里的“哥哥的朋友”,竟然会成为将二十五年前的旧案同钟允儿遇刺案联系起来的关键纽带。
赵远航是瞿从光的老乡兼发小。
他与瞿从光同病相怜,父母在他还是孩子时就一个失联一个去世,相当于事实孤儿被亲戚拉扯长大,唯一比他年长八九岁的哥哥也早早外出务工,除了偶尔寄钱回家,也像忘了他这么个拖油瓶弟弟一样,没再回过乡。
于是赵远航在听说瞿从光要带着妹妹到鑫海市上学之后,无牵无挂的他毅然决定一同进城,照顾兄妹之余,也想看看能不能想法子赚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可就是这“第一桶金”,要了他的命。
“赵远航死于肺动脉栓塞引起的肺下叶梗死。”
柳弈说出了自己昨日的尸检结果。
长期久卧或者术后卧床者的深静脉很容易因为血液循环不畅而出现血栓,当患者改变体位时,栓子有可能会脱落,并随着循环沿血管到处跑,在哪里忽然过不去了,就有可能造成栓塞。
因为肺部有肺动脉和支气管动脉双重供血,一般来说小的动脉栓塞不会引起肺梗死。但当栓子足够大时,就可能引发致命的肺部出血性梗死。
——这就是赵远航的死亡原因。
他的尸体在酸性沼泽里埋了二十多年,变成了一具泥炭鞣尸,血管里的血液早已凝固成了条索状。
法医们要像检查新鲜的遗体那样找到停留在肺动脉里的栓子,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不过赵远航的肺部还是留下了有关他死因的证据。
柳弈在他的肺下叶肋膈缘处找到了三个楔形的梗死灶,最大的一处有十一厘米,最小的四厘米。
切下病灶进行镜检,弥散性出血、纤维素样渗出和免疫细胞浸润表明,赵远航在出现肺梗死后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在极度的痛苦中挣扎了一段时间才不治身亡。
柳弈他们取出了赵远航手术部分的缝线,清洗后展开,发现线结很完整,几乎还没开始吸收——这意味着赵远航在接受了左肾摘除术之后没多久就死了,死的时候缝线都还没怎么开始被免疫细胞分解。
如此一来,线索就差不多都连上了。
柳弈几乎可以肯定,赵远航在接受了左肾摘除术后卧床休养,却出现了深静脉血栓,栓子脱落后造成肺动脉栓塞,引起肺出血性梗死,最终因此而丧命。
“虽然这里条件有限,还没来得及确定缝线的材质,得送回我们这边才能检查。”
柳弈对屏幕彼端的沈遵说道:
“不过我猜……怕是在他失踪时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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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的猜测甚是合理,不仅沈遵沈大队长,与会的其他警官们也没有异议。
“头儿,我有个推测……”
一个看起来稍有些年纪的警官举起了手。
沈遵朝他点点头,示意他说说看。
于是警官一边翻着自己的笔记,一边说道:“如果把赵远航的案子作为一连串案件的导火索,那么事情是不是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好友的妹妹得了白血病,赵远航着急想要给瞿从光筹钱,于是不知从什么渠道联系到器官贩子,十万块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脏。
赵远航在Y省某地做了左肾摘除手术。
没想到取肾后不久,赵远航就死于术后并发症,而器官贩子生怕赵远航的死亡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将尸体抛入孖海村的沼泽湖里,造成了他“失踪”的假象。
“赵远航失踪后,瞿从光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
说到这里,警官放缓语速,显出了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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