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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
倒也不是说他很想赚那两块送货费,但单手拎起他需要双手提或抱的铁皮桶、走得还那么轻松,是不是有点打击人?
徐茵买到了炉子的外壳,懒得再去淘材料,当然,主要是为了省钱,于是在系统仓库一通翻找,凑齐了一堆自制缸炉所需的材料,回到家以后,在楼道尽头的小阳台敲敲打打改装起来。
“老徐,那不是你闺女吗?她在忙啥?”
隔壁周全才的媳妇、周娇的妈焦冬梅开门出来收衣服,看到徐茵一直蹲在公共小阳台哐哐地捣鼓着什么,好奇地问在门口生炉子烧水的徐父。
徐父也不知道闺女在捣鼓什么,问她也不说,只说暂时保密,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焦冬梅见状撇撇嘴,心说当爹的还能不知道闺女在干啥?不想说就不说,故意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说老徐,咱们邻居这么多年,有啥好事情不是先想着你们?老周劝你留下,是真心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你家有好事却丝毫没想着我们,这就让人伤心了,唉……”
徐父听得一头雾水:“我家有什么好事?”
最近家里除了下岗这件头等大事,没别的事啊。
莫非下岗了还是好事?
那你们两口子也可以选择下岗的嘛,又没人逼你们留下。
焦冬梅见他木愣愣的样子,以为他是在装,心里一阵没好气。
她和马春芳娘家都是木须镇的,只是不同村,但出了镇就是老乡,名字也很呼应——一个春芳、一个冬梅。进的都是铁矿厂、嫁的男人也都是铁矿厂职工,分到的宿舍贴隔壁,生的娃也很巧——头胎都是闺女、二胎都是儿子,闺女、儿子的出生年份也一样。
如此相似的人生轨迹,让焦冬梅一直都在暗里较劲。
她娘家是山沟沟里的,穷得很,性格也有些拧巴,所以刚来城里工作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卑的。
马春芳娘家虽然也穷,但山下的村庄,日子怎么都比山里好过,且因为是家中老大,性格强势泼辣,进厂后,很快跟厂里的女职工打成了一团。
她那时候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超过马春芳。
这次老周说,不领补偿金,再借厂里三万块,不仅能留下上班,还能签个保岗协议,以后下岗也轮不到他们两口子,焦冬梅是高兴的。
她终于超过马春芳了。
马春芳两口子可是在第一批下岗名单里,即使跟她家一样,不签字不领钱、反过来再借厂里三万,能保住这次不下岗,但他们没机会签保岗协议,下一批的下岗名单还会有他们。
这让焦冬梅做梦都在笑。
没想到今儿下午,老周闷闷不乐地回来说,老徐去签字领钱了,领到的钱转头买了两间房,也不知道咋想的。
想到这里,焦冬梅忍不住又问:“老徐,你们咋想的?好端端的,买房干什么?厂里又没说要赶你们走。两万块呢,刚到手就没了,你媳妇能同意?”
徐父埋头生着炉子没接话,心说媳妇十有八九不同意,但这不人回娘家了么,这叫先斩后奏。不对,现在闺女当家,闺女才是手握决策权的那个。
焦冬梅见他半天不吭声,哼了一声,收完衣服进屋关上了门。
徐父:“……”
刚不是还和和气气在聊天么?突然就变脸了,他没说得罪的话吧?搞不懂!
还是去看看闺女在捣鼓啥吧。
徐父生好火,接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踱到了徐茵身边:“到底在捣鼓啥呢?连亲爹都要瞒着?”
徐茵无奈又好笑:“爸,你应该猜得到呀,我不是说要卖烧饼吗?这就是烤烧饼用的。”
“烧饼炉子啊?”
“嗯哼。”
“跟食堂里用的炉子不太一样。你从哪儿淘来的?”
“我自己做的。”
“……”
他闺女啥时候这么能耐了?跟个能工巧匠似的,烧饼炉子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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