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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把折惕失藏于内心的爱意抖个干净。

“层叠的绒毯遮不住他对你的真情,两副契合的身体不需要隔膜,多层东西一点也不爽,我十七的时,嗷!”

羞耻感来得轰轰烈烈,易鸣鸢抄起手边的东西劈头盖脸往约略台脸上砸去,“你这个粗鄙的,的……”

她“的”了半天什么也没“的”出来,眼里盛满愤怒,伸腿蹬了一脚身旁来不及阻止约略台的人,对他憋出一句:“不堪入耳!”

约略台掏出掉在衣服里的果干放进嘴里,嚼了嚼觉得没什么滋味,拔开酒囊灌了一口,看着撒开腿跑走的小郡主说:“这就生气了?”

究竟哪里不堪入耳?比这更直白的话他们天天说,如果连这都不能接受,那么等达塞儿阏氏能听懂异族语的时候,恐怕每天会上演一场花容失色的有趣场面。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约略台转了转酒囊,转头问向抬靴欲跟上去的人。

程枭顿了顿,深灰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淡了几分,“快了。”

“折惕失,年长者的经验不止在对付狼群时有用,无论草原还是中原的女人,都讨厌受到欺骗和隐瞒,你如果真的有信心能浇灭她的怒火,就尽情的去拖延吧。”

约略台似乎陷入了某些往事,难得用长辈的身份告诫程枭。

“我知道,”程枭脚尖微转,接着夺走羊肠和被约略台视若命根子的酒囊,“对达塞儿阏氏不敬,罚你三天不喝酒,扫十天羊圈。”

一个亲和的右贤王从来不会轻易处罚下属,在他奉若珍宝的阏氏面前说错了话,必须给点惩戒。

毕竟这几天下来,某些本应脱口而出的句子他都思虑再三,唯恐给她留下粗俗鄙陋的印象,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他辛辛苦苦维持着的形象被约略台横劈一刀,又要重新哄人。

不顾约略台发出的哀鸣,程枭阔步搜寻着易鸣鸢的身影。

暮秋的上午,微风柔软似棉,阳光给远处起伏的山峦镀上一层泛着金光的亮边,近处牛羊成群,毡帐外腾着一缕缕炊烟。

易鸣鸢随意的走着,时不时弯腰拽两根草叶拿在手里摆弄,程枭给她编的蜻蜓已经在干燥的气候下缩成了浅黄色的一小团,被她收去了木头匣子里。

她回忆着程枭当日穿草引叶的步骤,一点点做出个……四不像。

“好难看。”易鸣鸢自嘲了一句,看来她委实没有这方面的动手天赋。

把四不像随手扔到地上,易鸣鸢又被远处挥着斧头忙活的一行人吸引住目光,她的长相与匈奴人迥然不同,即使没有靠近,很多双眼睛也在短时间内望了过来。

斫砍削木的匈奴人互相提醒,没多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齐沉默地看向她。

易鸣鸢谨慎退后两步,这几日的安逸和平和接受到的亲切善意让她忘记了自己在这里本就是异类,两族的世仇发展至今,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

他们交流一番,走出个身形娇小的女人。

当然,这个身形娇小只是相对而言,等到她站到易鸣鸢面前,整个人比易鸣鸢大了一圈。

她凑近瞧了瞧易鸣鸢镶嵌着各类珠宝的额饰,又把目光落在她的银耳钩上,恍然大悟般扬着手臂对所有人高声喊了两句异族语,似乎在向众人解释什么,但易鸣鸢没有听懂。

很快女人左手掌心朝内,贴在胸口对她鞠了一躬,“……查娜……”

易鸣鸢看向齐齐躬身的族人,这才明白他们是在向自己表达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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