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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几块地做补偿。后面刘氏的儿子陶邴钧来京城读书考学,他也安置了住宿。
对于陶邴钧,起初翟为希不偏不袒,只任其历练。但眼见他兢兢业业不怕累不怕苦,便记在心里,给调到了礼部来。
眼下自己即将告老,便终于动了私心,想要提携推助一番,也好弥补对昔年刘氏的愧欠。
谢敬彦原已听闻过一二,只却未料到,会让自己如此旁佐。
翟老尚书乃是他的开蒙之师,为官俭廉,膏脂不润,谢敬彦心中颇为敬重。想来若非迫不得已,也开不了这口。
然而谢太傅当年的嘱咐仍铭记于心,三省六部,在最初时他只择其无利害而就之。
——大晋朝的皇宗嫡脉关系繁复。
譬如当今圣上淳景帝与焦皇后,举案齐眉、情投意合。但一直有传言说,太子高纪非焦皇后为淳景帝所生,乃是她与淳景帝的堂兄庆王的未婚孕子。
这其间说来话又长了,要往再上一代的先帝说起。
先帝仁宣帝的皇位,或有言其得之不正,乃是从其皇兄高勉手中抢来的,美其名曰兄禅弟位。
而庆王便是先帝的皇兄高勉之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淳景帝的堂兄。
焦皇后昔年早已与庆王定亲,但庆王在与淳景帝在边疆打仗时,中箭伤亡了。淳景帝便娶了焦皇后,代为照顾。
可焦皇后不足九月便产下了太子高纪,又太子右眉心与庆王相似,依稀似有一道胎记,从此便漫延开这种非正根宗脉的传闻。
多年来,随着几位皇子成年,出宫建府封王后,绥太后与朝臣对此颇有微词,朝中势利分作了几股。然而淳景帝却一如既往地爱重焦皇后,始终在力保着太子高纪。
……
谢敬彦有自己需要做的事,在朝局分股明晰前,他并不会去趟那道浑水。故而这也是他选刑部的原因之一。
因见翟老尚书求请耿切,男子便措辞道:“选调刑部,学生已考虑良久,业已经在筹备考核之中。老师的话我会斟酌考虑,即便最后没去成礼部,亦将记着今日所托,其后多加帮辅陶侍郎一二。”
晓得他言出必行,且出身名门,骨魂里自有一番胄贵魄力。但能出言帮扶几句,也能长长陶邴钧身后无人的底气。
翟为希有这句话就放心多了,连忙舒口气道:“如此便可,且容敬彦你再做考量则个!”
正说着话,听见石径上传来妇人喧嚷声,间或年轻女子的曼妙浅香。
众人抬头望去,乃是六十开外的老夫人李氏,身后跟着一名十七八岁少女。着一袭藕荷色柿蒂纹对襟襦裙,芊芊柔柔的,还有个端着食盘的婢从。
李氏嗓门大,边走边喧说:“却让我好找,以为在书房,去了书房结果无人,原来在湖畔亭子里。如此怡情惬意,却是比我们妇人家还知道享受了!”
老夫老妻关系好,翟老尚书随意她埋汰,随口问道:“我与敬彦、琅驰在议正事,你过来做什么?”
话毕,怜爱地看了看其后的襦裙少女。
李氏就嗔怪起来:“这不是婉婉,前些时候爱上了煲汤,我心说,当下贵女们养花辨香学箭哪个不雅,等闲谁要学下厨的。可好,她偏是喜欢,还学得熟络。煲好了菌菇山药虾丸汤,叫我尝一尝评分,我尝得极好,给评了个满分。她不信,非说我偏袒,要拿过来端给老爷再尝尝。我想着,今日刚巧两位小郎君也在此,便盛来三份,都给公平地打个分数。”
说罢,轻牵过女子的袖边,将她引到两位神采奕奕的男郎桌案之间。
但见女子梳着裘云髻,上插苏雅的累丝嵌蓝宝石花簪,梅花形的雕玉耳环。略显鹅蛋脸,一字的双眉,眼眸形如柳叶,半含秋水涟漪,温情脉脉、清丽秀致的模样。
不知是否今日天暖,或行走得有些热了,她衣襟微微开了点口儿,依稀可望见薄白的颈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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