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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竹微妙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若是能长命百岁,说不定也是个中正君主。”
谢重姒并不是很想听?到耶律尧好话,摆摆手,略微疲惫:“得了。忙了一宿饭都没吃,叶竹,扶我回去?,炖点粥食。”
叶竹刚要弯腰,一道温润的嗓音插了过?来:“我来吧。”她笑将行礼,侧身?让位:“大?人回来了,那奴婢让小厨房备上两份宵夜。”
宣珏缓步走?了过?来,刚伸出手,余光瞥见青石地面上碎盏残茶,微微一顿。到长公主这种身?份地位,再天大?的事,在齐也不必摔盏发怒,除非对外示威。
他略一思忖:“今儿怎么想起来,把北疆那位请来相叙了?”
谢重姒没好气地道:“叙什么叙,绒花儿和他同乘回来的。既然都凑到我面前了,我肯定要把人叫来问?候几句的。否则他哪里还?像个客人身?份?”
是问?候还?是敲打?宣珏失笑,扶她走?过?花道:“说什么了?”
“头昏脑涨得很,懒得说多。”谢重姒淡淡道,“不过?,我把天底下仅此一份的东西给他了,他能否接得住,就?是因果之外的造化了。”
宣珏心里有了数:“安魂草?”若给的希望不是绝处逢生,而是水中捞月,恐怕更为残忍,他无奈道:“殿下当真管杀不管埋。”
长公主坦然直白:“尽人事,听?天命,做了一切能做的,还?能如何?又不是我让种子三年发不了芽。”
宣珏笑了一声:“殿下觉得那孩子如何?”
谢重姒沉吟片刻,终究承认:“确实?算是可?塑之才,隐忍狠厉,太子心性远逊于他。你当年断言不错,他若是不死?,两个哥哥压不住他。”
宣珏继续笑道:“我问?另一个方面。”
谢重姒不假思索:“反骨难驯,实?非良人。”
首辅大?人“唔”了一声,换来谢重姒一瞥:“有话直说。”
宣珏徐徐道:“殿下,上一世你久居宫内,或许不清楚,但这孩子,和绒花儿一样,同样不存于世。北疆老王一直只有两子,议和之后,直接老老实?实?把两个孩子送来了,可?没有当年增添质子那一出。”【注】
谢重姒脚步一顿,柳枝柔嫩,在二月夜风里婀娜起舞,被庭院罩灯打下此起彼伏的影子,她微微出神:“古有传说,大?鹏于海上展翅翻飞,能引起风啸到苍岭雪山,引发雪崩,以此隐喻因果叠加,天数难料。开头变化毫厘,能衍生出谬以千里的结果,这是道法自?然,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宣珏反问?道:“你不觉得他与绒花儿因果甚重吗?”
谢重姒刚想矢口否认,话到嘴边,猛然咽下。
长公主其人,早年不信神佛,后来也不知是修身?养性,还?是为女祈福,倒是广修禅寺,得闲还?会赏脸去?上两炷香。
讲经?听?多了,稍一琢磨,自?然能琢磨出其中滋味。
何止是因果甚重,耶律尧步步死?路,简直像是因绒花儿而“生”。可?绒花儿走?出方寸,步入凡俗,会因这份因果而“成”吗?
为人父母,既希望孩子能出类拔萃、心性绝顶,又不希望他们历经?磨难,吃苦烦忧。最好是睡一觉、做一梦,醒来就?手腕通天,能力卓绝了。可?这怎么可?能呢?
若是他们需要闯荡才能安身?立命,那父母也就?一咬牙一狠心,任由他们跌得狼狈再爬起,反复摸爬滚打了。
可?若前路坦途安稳,那大?部?分疼惜子女的长辈,也不过?“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那又如何?”长公主很轻地道,“我对绒花儿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平安快乐。可?她不快乐。离玉,她不快乐。你难道还?要求我对这位‘罪魁祸首’,有好脸色吗?”
宣珏却?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要如何,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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