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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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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愿意给您买好的墓地,是、是我姐!是她说您人都死了就别花钱了……都怪我姐啊!”

孙敬山一边把所有的锅都推到自己亲姐姐身上,一边痛哭

() 流涕再三保证:

“我保证明天一大早,就去给您重新买一块好地,依山傍水!我还让您儿媳妇买金元宝买纸钱,马上就给您烧过去!”

尽管孙敬山的声音不大,但动静还是把旁边的妻子吵醒了。

妻子不太能看到公公的鬼魂,但听到丈夫嘴里嘟嘟囔囔念个不停,还浑身哆嗦甚至直接跪在床上朝着空气磕头,顿时也觉得寒毛直立。

她也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朝着丈夫面向的方向跪着:

“公公,我们给你烧纸钱!你就原谅敬山吧!”

“他知道错了!”

夫妻二人此起彼伏地磕了两分钟,孙老头的面色才略有缓和,心里恶气渐舒。

他拉着脸吩咐:“我要两大把金元宝,还要小独楼!地底下别人都有车马,还有纸人伺候,就你老子我什么都没有……”

眼瞧着老爹的鬼魂越说越生气,孙敬山怕他又发怒,连忙点头答应:

“爹你放心,明天我就找市里最好的纸扎师傅,保准都给您安排妥当!”

孙老头这才满意。

他冷冷笑道:“逢年过节香火只能多不能少。老子在地府过活,死都死了什么儿子女儿都不重要了,你们要是偷奸耍滑敷衍我……”

孙敬山夫妻:“绝对不会!!”

把白眼狼儿子折腾一番,孙老头才心满意足,魂魄缓缓散去。

等到屋里没了鬼魂的影子,夫妻俩脱力坐在床上,对视一眼,都浑身冷汗面如金纸。

就在这时,孙敬山床头的手机响了铃,给他们夫妻吓了一跳。

好半天他才战战兢兢把手机拿来,看了一眼来电联系人,赶忙接听。

来电人是他姐。

电话接通,姐弟二人在两头皆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孙敬山的姐姐语气惊魂未定:“我刚刚…我刚刚被爸鬼压床了!”

孙敬山说:“我也是!”

两人对了一下发现遭遇相同,顿时便明白刚刚发生的事绝不是幻觉,父亲的鬼魂真的被气得从地府上来找他们了!

本就自私自利、互看不顺眼的姐弟俩,为此相互指责争执起来。

“当初都怪你不愿意出钱给爹买块好的墓地,现在好了,把爹从坟里气活了!”

“你现在充什么孝子孝孙,一块墓才值多少钱?马后炮,你早这么孝顺。怎么不自己给咱爸出钱?!”

“本来就该你多出钱,家里遗留的家具,你们家可是多分走了!”

“……”

姐弟俩吵了半晚上,后半夜是怎么也睡不着,生怕再被父亲鬼压床,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两家人便急匆匆碰面,着手给孙老头换墓地,烧纸钱。

孙老头教训完儿子女儿,很快收到了一大笔香油钱,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

而孙家发生的这些事,虞妗妗暂时还不知道。

她画好符咒交给康永河,当天晚上

,康永河便再次陷入梦魇。

在家中感应到符咒沾染上阴气的虞妗妗,猛然睁开双眸。

她的眼前——准确说是大脑内,缓缓浮现出这样一幕场景:

梦中的康永河走过漆黑隧道,来到了一处四四方方的狭小盒屋。

借着康永河的眼睛,虞妗妗不动声色观察着盒子内部。

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纹路是一种符咒,如同一根根混乱的铁索,把整个盒子紧紧包裹,层层缠绕。

难怪康永和一做梦、进到这个盒子中,就觉得胸闷气短。

因为这些符咒的作用就是镇压魂魄、锁住魂魄,让被困住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很快虞妗妗“看”到了盒屋里的女人,或者说女鬼。

女鬼眼神凄哀,但在正常人眼里还是很可怖。

就在她靠近康永河的瞬间,就被对方身上的符咒灼伤,神色扭曲张着空洞的嘴巴无声嘶吼,而后四肢并用,动作诡异地爬到了盒子的天花板。

梦做到这里,康永河自己惊醒了。

虞妗妗眼前一切画面尽数消失。

但她心里已有猜测。

两天后到了和康永河约定的时间,一大早,虞妗妗吃完早餐便出家门,在手机软件上打车前往康永河发给自己的地址。

到达目的地,她首先看到的是一栋大楼。

楼外用电子板做了个显眼的广告牌,写着“丰源酒店”。

按康永河所说,棋牌室的位置就在这“丰源酒店”背后的一楼。

她四下张望,在酒店大门右侧看到了一条通向里面的小路,并且看到了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康永河。

和对方汇合后,康永河先开口寒暄道:“谢谢虞师父给我的符咒,很有用,这两天睡觉安稳多了。”

“有用就行。”虞妗妗点点头,又摸出一张符纸递给他:“这是隐匿符咒,贴上之后短时间内可以屏蔽别人的视线,你先拿着,待会能用。”

康永河接过,又连连道谢。

虞妗妗接着说出自己的猜测:“前天晚上你做梦时我也有所感应,你梦中的鬼魂大概率是被困在了某处,被镇压所以无法出来。”

她说着二人已经穿过小路,来到了酒店后方。

甫一看到棋牌室的大门,她就微微垂眸:“就是这里,你撞邪的地方。”

在她眼中,棋牌室向外打开的两扇玻璃门内,散发出一股股淡淡的阴气,看着就不详,显然内里另藏玄机。

虞妗妗偏头问道:“我猜你上一次来这边执行公务的时候,被叫了名字。”

说是猜测,但她语气笃定。

康永河刚想说没有,脑袋里闪过几天前的画面,又迟疑顿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来棋牌室抓人时,他和同事因为一些事正相互调侃,互损开玩笑,同事说不过他有点恼就直喊了他的大名。

他还应了一声!

同时康永河突然想到一个流传

在警务人员之中的忌讳:

像重案组、法医、消防员……这些会接触到死人场合的兵种,在案发现场是不可以直呼姓名的,只能用昵称或者工号来代替;

尤其是凶杀案现场,绝对不能提及姓名。

他们警队里也讲八卦,他就听过隔壁消防队的故事。

说是消防队有次外出灭火,那着火的一户人家错过了最佳逃生时间,被困在屋里;

他们居住楼层又高,小区附近又十分堵塞消防车难以进入,在种种阻碍因素下,最终那一家人被烧死在大火中。

火势扑灭后,只从屋中找出了残骸。

队里有个新人不懂事,在火灾现场直接叫了带队的小队长的名字,要汇报情况。

当时那队长就心里一突,觉得要遭殃,事后果真是连连做噩梦还大病一场,据说是被烧死的一家人缠上,他每天闭上眼就能看到烧得焦黑的骷髅。

至于为什么会被缠上,就是因为他在案发现场被叫了名字。

名字暴露了,横死的冤魂就有了纠缠发泄的目标。

康永河自然也知道这个忌讳。

他谈不上信不信,但也犯不着故意去触碰,以往都注意着不去犯这些忌讳。

只不过那天,他来的又不是什么凶案现场,只是个棋牌室,他也就没多想。

谁能想到棋牌室里可能还隐藏着鬼魂呢?!

从虞妗妗的嘴里确认自己被鬼魂缠上的原因就是这个,康永河连连苦笑,觉得自己运气背。

虞妗妗说:“把符纸贴上吧,我们进去看看。”

康永河应了一声贴好隐匿符,跟着虞妗妗走进棋牌室。

许是前两天警方才突击清扫过一次,棋牌室门店里的几个包厢内都没什么人;

就算有人在打麻将,也都不敢明目张胆赌博大额钱财了。

两人看了一圈,都没看出什么异常。

这时走廊左侧的一个包厢门从里面打开,一名中年男人鬼鬼祟祟走了出来,四下张望大喊了一声服务员。

听到动静,一名身着工作服的女性走了过来,询问他有什么需要。

男人要来菜单,装模作样点了些酒水花生,要她送到包厢,突然压低声音问服务员:

“你们这儿现在还有茶水间吗?我打牌打得头晕,想去喝点茶静静心。”

女服务员抬头扫了他一眼,小声说:“有。您确定要吗?价格不便宜。”

“啧,我有钱,确定要!”

得到肯定回到,服务员也是反复确定周围没人,才带着男人往走廊里面去。

康永河身为重案组的警司,审讯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犯人,一看到这一男一女遮遮掩掩的表情和动作,目光顿时警觉,认为这两人有问题。

他和虞妗妗对视一眼,很默契地跟了上去,脚步都很轻没发出动静。

途中男人问:“你们现在的茶水套餐都多少钱了?”

服务员声音

很小:“看茶的质量(),繶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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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虎N?獞獞?葶???()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虞妗妗和康永河紧随其后,贴着墙根有惊无险地钻进来。

待包厢房门关上,二人看到服务员娴熟地往窗帘后的墙壁摸索,不知摸到了什么机关,竟是推开了一扇暗门!

门内连接着一个漆黑隧道,不知通向何处。

两人跟着走了进去,视野很快变得宽敞。

康永河四下扫视着隧道后左右房间的布局,很快意识到,此处就是前面的“丰源酒店”的客房!

这两家看似毫无关系的店,其实是相通的!

他心跳加快,脸色却越来越严肃。

他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即将窥破某些不得了的秘密。

虞、康二人一直尾随,看到服务员先把男人引进了一间真正的茶水间,递给他一本册子。

等男人选好了套餐,就开始抖着腿等待。

明明他是来“喝茶”的,神情中却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大约等了20分钟,服务员才重新敲响了茶水间的门:“先生,您的茶煮好了。”

虞妗妗视力很好,看到服务员递给他一张房卡,并把他带到了房间门外。

服务员语气强调:“品茶途中,客人最好不要打砸、损坏茶具,我们买的茶具都很贵,如果您损坏严重是需要高额赔偿的!”

男人已经抑制不住激动,不耐烦说:“知道了知道了,废话那么多!”

说完,他们一个离开,一个刷了房卡走进房间。

男人急匆匆把门一推就想往里面走,却不想门没合上,像是被风吹开一样。

他顿时有些紧张,扒紧门边伸出脑袋,四下张望确定走廊空无一人,才小心翼翼关紧了房门。

殊不知屋里已经混入了两个他看不到的大活人。

这间酒店的客房装修成套间形式,客厅和卧室之间有格挡板。

听到卧房里的动静,男人呼吸变沉,表情兴奋扭曲。

他猛地拉开格挡板,卧室内的景象一览无遗,站在他身后、贴了隐匿符混进来的虞妗妗和康永河,也将里面的设施都尽收眼底。

这间客房布置得不太正经。

床上铺着玫瑰花瓣,灯光打开也是斑斓炫彩。

然而一直在发出动静的,竟然是一个衣衫轻薄、哆哆嗦嗦躲在墙角的年轻女孩!

女孩满脸惊恐,瞪大的眼眸中盛满泪水,眼瞧着男人一点点朝着自己靠近,她猛然起身想要逃跑,却根本在做无用挣扎——因为她的脚上带着锁拷!

锁铐非常结实,并且连接着几米长的锁链,另一头死死地焊接在卧室墙壁上,长度最多能到客厅,绝对碰不到房门。

她双手手腕也被手铐锁住,根本保持不了平衡,被男人扑倒后惊恐

() 嘶叫着、挣扎着,泪水涟涟。

然而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房屋又做了隔音装置,可以隔绝这些动静,不会让楼下和的隔壁听到。

看到这里,康永河还有什么不明白?!

什么喝茶……

这里分明是个卖/淫的贼窝!

看这姑娘绝望反抗的样子,绝对还是被强迫的,很可能还涉及到人口拐卖!

罪恶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身为警察他怎么能容忍?!

他三两步上前,一肘扼制住男人的喉咙用力钳制。

男人突然呼吸困难,又因为看不到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十分恐慌,只能松开女孩儿,抬手用力抠挖着康永河的手臂,发出呼救的声音。

看不过去的虞妗妗上前一步,一巴掌扇他脸上,拍晕了男人。

感觉到遏制住的身躯逐渐软了下去,康永河面带怒气和嫌恶,一松手任由昏死的男人摔在地上。

被锁住的女孩已经慌不择路地爬到墙角,把自己缩成一个团,浑身都在哆嗦。

她看不到房间里有人,只能看到那个恶魔突然双眼暴睁,脸色胀红,然后自己昏了过去。

惊惧交加中,女孩儿眼眸瞪大,她看到屋里凭空出现了一对男女。

她精神太紧绷了,极度惊恐下脸色惨白,张大嘴巴发出嘶哑的“啊啊”声,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缩到墙壁里面去,以此来逃亡躲避。

康永河见状怕刺激到她,只能放低了声音,反复安慰女孩的情绪,说自己是警察不是坏人,是来救人的…

虞妗妗皱着眉,把外套脱掉,径直走到女孩子的身边给她盖住,把她脑袋按在衣服里。

她力气大,女孩儿呜咽着反抗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就这么过了一阵子,女孩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康永河这才敢靠近。

但他也不是站着,而是坐在地上慢慢挪近,争取让女孩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姑娘,你是……你是被酒店和棋牌室的老板,困在这里的吗?”康永河小心翼翼问。

虞妗妗垂着眼,莫名压抑着怒气。

她忽然说:“你不用问她,她也回答不了你。”

康永河不解:“虞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孩儿缩在虞妗妗的怀里,只露出一只眼睛。

她看到康永河的嘴皮在动,犹豫半晌才伸出手来,对着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比划几下。

看到女孩茫然的视线以及手部的动作,康永河意识到了什么,如遭雷击。

虞妗妗瞳孔黑沉,“我的意思是,她听不到你的声音,也没法给你回应。”

“这个孩子又聋又哑。”

直至这时康永河才明白,女孩为什么默默流泪而不大喊大叫,为什么情绪极度崩溃时,也仅仅能够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

并非是她绝望到麻木,而是她做不到!

她是个聋哑人!

她表达的手语,就是“我听不到,也不会说话”。

那些破碎的哑声,已经是她用尽全力能够发出的最大的呼救声了!

康永河的思维不断发散,脸色越来越白。

他倏忽想到自己的每一次梦境里,见到那被困在盒子里的女鬼时,她从不回应自己的质问。

梦里一片静默。

可女鬼又永远大张着空洞的嘴巴,像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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