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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琢真不想哭的,但他一看到严喻的脸,一听到严喻的声音,委屈就不争气地决堤,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才没掉下眼泪来。

他把蛋糕塞到严喻手里,然后手忙脚乱地摸口袋:“等等,我……”

手掌握着什么,伸到严喻面前。

陶琢说:“手。”

严喻看了陈娴一眼,陈娴扭开头去,于是严喻伸手,陶琢张开,一颗被雕刻成萤火虫形状的夜光石落入严喻掌心。

陶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严喻的眼睛,那一刻他们都懂了彼此的意思。

这只萤火虫会代替陶琢,每晚陪伴在严喻身边。

陶琢转身跑远了,严喻拎着蛋糕进去,陈娴把门关上,一言不发地走进自己卧室。

严喻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客厅,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那个蛋糕,然后切了一角小心品尝。

味道很好,不涩也不腥,像陶琢那样的做饭白痴,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了多久。

那一刻严喻感觉有滚烫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中的萤火虫上。他没有去擦,萤火虫若有感应一般倏然亮了一刻。

晚上严喻躺在床上,将萤火虫放在枕边,夜光石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绿光。严喻忍不住弯起嘴角,轻轻揉了揉石头,好像这样就是在摸陶琢的脸。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平时用的旧手机,没有卡,不能打电话也不能上网,只能看提前存进去的照片,和一个被他翻来覆去盘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视频。

视频里,那个少年抱着电吉他站在舞台左侧,穿着风格很朋克很摇滚的衬衫与牛仔裤,戴一只choker,眼角的亮钻熠熠生辉,视频拍摄不久前还被他吻过。

灯光闪烁,不断掠过他的身体,严喻忍不住弯起嘴角,伸手轻轻点一点他的脸。

副歌高潮段落前,那人蓦然抬眼,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严喻对上视线,对他灿烂一笑,然后扫弦,充满力量的音乐将气氛推到顶点。

同样的,拍视频的人也把镜头推近,紧紧锁定在这少年身上,看着他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然后再也挪不开眼。

“这首歌是弹给你的,”陶琢的声音跨越时空而来,“你喜欢吗?”

喜欢啊,陶琢,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严喻闭上眼睛,聆听手机里陶琢的声音。

门忽然被敲响,陈娴问:“严喻,你吃药了吗?”

陈娴后来知道严喻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在和自己吃一样的药,看着药瓶沉默了很久。严喻有时想也许这是她态度转变的很大一个原因。

严喻说:“吃了。”

翻了个身,重新戴上耳机,点开手机里另一段音频,听着那录音入睡。

某个干净又模糊的声响蓦然响起,咚咚,咚咚。

闷声震动着双耳,让严喻想起每一个陶琢睡在他身边的夜晚。

那天晚上,严喻趁陶琢熟睡,悄悄偷走了一段陶琢的心跳。

那人胸膛之下的炽烈缓缓跳动,最终成为漫漫长夜中严喻唯一的救赎。

时间一天又一天翻页,十一月,叶子黄了,秋风萧瑟,学生们纷纷穿上外套。

陶琢下铺的那张床依旧空着,但没有人乱堆杂物,都相信严喻还会回来。

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大家开始在外套里面加各种绒衣与背心,围围巾戴手套,胡斌天天吹胡子瞪眼抓广播体操纪律,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后面浑水摸鱼,因为怕冷连胳膊都懒得抬一下。

零模马上就要来了,这代表高考号角的正式吹响,排名极具参考价值,所有高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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